陈莲音这段时间像是黏上了她。
军区家属院的日子本来就很规律,叶西西每天除了去广播站上班就是回家,又或者一家四口带着娃出去散步。
陈莲音总能精准掐着点上门,她白天去上班她就拎着吃食傍晚恰巧路过;
若赶上她轮休,她便能找各种由头,不是借缝衣服的阵线,就是讨教面包窑的做法,又或是送点她刚烙好的饼。
热络的仿佛两人是相交多年的闺中密友。
叶西西从来就不是一个容易接近的人,相反她对不熟的人很有戒备心。
她打从心底厌恶这种过度自来熟的做派。
可……想到那日在赵师长家饭桌下看到的那一幕,叶西西只得耐着性子陪对方演着“睦邻友好”的戏码。
看看陈莲音究竟存着什么心思。
陈莲音手里拎着个印着大红牡丹搪瓷饭盒,快步走了进来,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甜香。
“西北气候燥得慌,我今早天不亮就起来炖了银耳莲子羹,润燥又美容,特意做多了点带来给你和孩子们尝尝。”
她笑着晃了晃饭盒,脸上的笑意堆得恰到好处,连眼角的细纹都透着真诚。
叶西西露出八颗洁白牙齿微笑,“莲音姐,你这也太客气了,每次来都要带点什么,你要是再这样,我可不敢再让你上门,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贪小便宜的呢。”
“说啥呢,咱俩什么关系,说啥见外话!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特别亲切,你说我们上辈子该不会是姐妹吧?我怎么看你哪哪都喜欢得紧呢。”
陈莲音径直走到凉亭里坐下,把搪瓷饭盒放到石桌上。
“这银耳羹我整整炖了三小时,”她动作自然,拉着叶西西坐下,“你在这里坐着看着点孩子,我去拿碗勺过来,趁热喝才最好。”
叶西西垂下眼睫,掩下眸中冷光,点点头,“碗勺就在橱柜里,麻烦你了。”
陈莲音漂亮的脸蛋笑得像朵盛开的桃花,不经意间就透着一股媚,和她整个人刻意表现出来的知书达理实在矛盾。
等陈莲音进了屋里,叶西西叮嘱安安宁宁两句后,便利用空间遮掩跟了上去。
果然,陈莲音虽是去了厨房的方向,脚步却在厨房门口顿了顿,左右瞥了两眼,随地脚底拐了个弯,径直朝叶西西和宋砚洲的卧室方向去了。
叶西西悄无声息地跟着,将陈莲音的行动看得一清二楚。
陈莲音一进屋就换个了表情,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凛冽的警惕与严肃。
她先是侧耳听了听院子外面的动静,确认没异样后,手指飞快地在屋里翻找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