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缓缓坐下,双手捂住脸,声音哽咽:“是我不好,是我没保护好你们。
这些年,让你们受了这么多苦。”
王文娟轻轻抱住他,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,声音温柔而坚定:“都过去了,现在你回来了,我们一家人在一起,就好。”
窗外的风悄然停歇,月光透过斑驳的窗棂,如银纱般轻柔地洒在地上。
屋内,两人的身影紧紧相依,似要将这些年错失的时光一并补回。
过了一会儿,周思恒抬起头,目光变得坚毅:“文娟,我们得把权馨接回来,我不能再让她在外头受苦了。”
王文娟点了点头,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:“好,我们一起去接她。
以后,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。”
和周思恒结婚没几天,他便出事了。
上面说,是抢劫罪。
后来周思恒出来过一次,但待了不到两天就又被抓回去,连一件换洗的衣裳都没拿。
那次犯的事没被枪毙,已是万幸。
这次他又出来了,还会离开她吗?
她不敢想,可又忍不住去想。
每一次周思恒的归来都像是一场梦,短暂得让人窒息。
她的肚子也不争气,这么多年都没能为思恒生下一儿半女。
可她并不在意,权馨就是她的孩子,周思恒则是她命里的依靠。
只要他们一家三口能团聚,过上平凡日子,那便是老天开恩了。
权馨那孩子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。
沉默寡言,却如山野间的春藤,默默依附着生活的墙。
哪怕权馨并非她亲生,只要周思恒喜欢,她便也会将她视如己出。
权馨的苦,她都看在眼里,痛在心头。
那孩子从不抱怨,从不气馁,可越是这样,越让人心酸。
只是这些年,她不敢明着去找权馨。
她的名声在外,总被人嚼舌根,说她不学好、不生育,是个扫把星。
家里有个正在服刑的丈夫,这让她连去找权馨的勇气都没有,甚至在权馨面前多说一句话都要反复斟酌,生怕自己的处境会牵连到对方。
所以这些年,她没敢出现在权馨的面前。
想起这些,王文娟便一阵心酸。
“可是,权馨要是真的回来,难道不会被我们的名声所累吗?”
周思恒的眼神一暗,随即又变得坚定起来:“名声?那都是别人说的。
我们自己的日子,自己过。
只要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,还怕过不好吗?
再说了,权馨那孩子那么懂事,她不会在意的。”
王文娟听了,心里稍微安定了些。
她明白周思恒的话在理,日子终究是自己的,何必总被旁人的眼光束缚呢?
只是,这么多年了,她已经习惯了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过日子,一下子要改变,还真有些不适应。
“那,我们什么时候去接权馨?”王文娟轻声问道。
周思恒想了想,说:“过几天吧。
我出去打听打听,看看权馨现在在哪里,然后我们一起去接她。”